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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藏话痨,近期吸骨,胆小,认生

【茨酒】入山(下)

*久违的更新,对,没错,就是下,中下的稿子被我搞丢了也没心情再写一遍,就这样吧,前文请翻lof

*中下基本就是红叶剧情接大江山退治

*退治时茨木不在,茨木回来后屠了山

*就算这样他还是挺欠揍的


 

三个月后,城郊,某破庙内。

“你个白痴,你就这么相信本大爷会死?”

我推开窗户,用妖气吹散灰尘,屋中立即亮堂起来。星熊也进来,把刚猎到的鹿皮软垫在榻上围了一圈。

酒吞还在骂骂咧咧的,“……你倒是有能耐了,还屠山?还要杀星熊?你当初答应过本大爷不在大江山出手的,现在那些话都成放屁了是不是?——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本大爷,茨木我告诉你,这件事还没完呢!”

我小心翼翼地把酒吞抱到榻上,解开他脖子上的绷带,真心悔过道,“挚友教训的是。”

那日,我悲痛欲绝,伤心到极处时,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,也不知是我杀红了眼,还是妖怪的鲜血真的染红了山头。

想来两者也并不矛盾。

星熊躺在我面前,挣扎得很痛苦,他喉咙口被人割了一道,喘气时呼啦呼啦的漏风。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说来也怪,他的脸渐渐在我眼中变形、融化,竟然扭曲成源赖光的样子,我不消看一眼就恨意顿生。而且这种恨会从骨头里渗出来,如虫蚁侵噬内脏。

我眼前一片血红。

正欲下刀时,只听一声嘶哑的“住手”。

那声音极其微弱,粗粝得如同用砂纸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,我却绝不会忘。

我浑身巨震,转过身,只见酒吞的脑袋孤零零地悬在空中,直勾勾地盯着我,眼神似刀。

我脑中一片空白,只来得及喊一声挚友,那脑袋便口喷腥血,笔直地栽下去了。

 

————


酒吞在软垫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,托着下巴道,“那日毒酒入口的瞬间,本大爷其实已有所察觉,只是一方面这酒的毒性甚大,一旦下肚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,另一方面星熊他们也已饮下毒酒,即使贸然发难,我们的胜算也是微乎其微。到了如此地步,可说是陷入死局,本大爷恍然间都有种天命注定的感觉,隐隐也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。可惜,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,我实在不甘就这样狼狈受死,于是表面装作无事发生,暗地里聚集起残余的妖气,护住心脉。”

酒吞顿了顿,道,“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,源赖光砍下头颅后,一时放松了警惕,本大爷便趁机腾空而起,准备取他小命。”

我听得心惊胆战,又难掩激动,由衷赞叹,“临危不惧还能如此冷静,不愧是挚友。”

酒吞瞥了我一眼,继续道,“没想到那源赖光也是有准备而来,他祭出星兜甲,本大爷一时不慎,被他当头罩下,困在其中。”

我便说不出话了。

“先前那拼死一搏,几乎耗尽本大爷所有的妖气,加上头首分离,就算当场毙命也是不奇怪的。只是大抵还是求生欲作祟吧,我竟还勉强抱有一丝神智,挣扎着想要逃脱。源赖光一行人杀了我后,怕生出什么事端,不敢多做停留,一路上只捡偏僻无妖的山路走,又要将本大爷的脑袋拿回去邀功,对手中的星兜甲看得死紧。我窥伺半天也没寻到逃脱的时机,脑子昏昏沉沉的,脖子又揪心地疼,恨到极点的时候,不是没想过与源赖光同归于尽。到了山脚,本大爷知道若是出了山,就再无任何希望,比起窝囊死去,不如拼死一搏……正待出手时,没想到事情却有了转机。”

我知道这转机必定是酒吞能够生还的关键,因此听得格外认真,只是先前因愤怒而伸出的指甲一时来不及收回,只好戳在肉里,流几滴血,在地上汇成一滩。

酒吞没对我的血做什么评价,兀自道,“临近山口处,只见妖气暴动,其中又混杂着小股溃败消散的魂魄,浑浊不堪。靠近了,才发现是死去妖怪的魂魄,有数百之多,拧成一股绳,一时之间可谓怨气冲天。源赖光等人本以为已安全脱身,见此情形不由大骇,一时乱了阵脚,本大爷便趁他们慌乱躲避之时,钻出了那星兜甲,跌跌撞撞地上山来了。”

原来竟是这样。我道,“挚友真是如有天助。”

酒吞对着我冷冷一笑,“那你听了这天助,有没有觉得耳熟?”

我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。

山下所谓妖气的暴动,哪里是碰巧,恐怕恰好是遇上了我拦住山口,挨个盘问小妖,再挨个杀掉的时候。

这么说,我竟还救了挚友一命?

酒吞哼了声,“你杀光本大爷的山,倒还有理了。”

之后的事,不用酒吞说明,我也能猜个大概。

他拼死拼活地上山后,本该直奔自己的身体去,却在刹那间看到看到我正欲向星熊下手,只好先来喝止,几乎让他错过愈合的最后时机。

那日,酒吞的头坠落时,我便松开手中的刀,牢牢地把他的头颅抱在怀里,任他脖颈断面渗出的血染红我本就一团乌糟的衣服,傻傻地跌坐在地。这样呆了几秒,才发疯似的去找他的身体。那具无头尸仍平摊在酒席旁,我扑过去,把头与脖子的切断处对在一起,死命地按住了,依旧止不了血。

星熊撑着爬起来,用漏风的嗓子对我道,“这样……不成,要让妖怪的致命伤愈合,需得用妖血灌溉。”

我立马往自己胸口来了一下,心头血喷洒而出,淋在伤口处,激得血肉微微蠕动。

我看得胃部一阵抽搐。

待翻涌的肉把血液吸收得一干二净,伤口处又开始渗血。

我一把揪住星熊的前襟,双目血红,“你不是说要血?血我给了,怎么丝毫不见挚友好转?”

星熊不耐烦地推开我,呼啦呼啦地道,“你也不看看王受了多重的伤,这么点血,你说能不能好?”

我被他一推,方才捅的那下猛了点,胸口一阵钝痛,喉头一口腥甜。星熊道,“王的伤,只有用妖血日日夜夜养着,哪天痊愈了才算完。你不如想想,眼下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妖血?”

我把喉头的血吐出来,尽数淋在酒吞的伤处,突然开始狂笑。

星熊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我。

我边笑边道,“星熊,你看这漫山遍野的是什么?”

他霎时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……”

我捂住心口,妖气的透支加上失血过多,此时已有几分强弩之末的味道,断断续续地对他道,“那帮叛徒,没想到死了还能派上用场,你先去把山中那些个尸体……未干涸的血收一收,我来看着挚友。”语毕,我毅然往地上砸开自己的手腕,眼前黑上几分,咬着牙道,“还不快去!”

星熊不敢耽搁,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
随后,我与他便轮班交替,一人收集,一人看护。我们从仓库里寻来酿酒的大木桶,用来盛放妖血。

动手时不觉得,原来我当时杀掉的妖,真的足以染红山头。只可惜血干得太快,接满了几个木桶后,便再无法多出一滴,我把最后一只小妖的尸体拧了拧,随手丢了,对星熊道,“我且出去几日,你好生保护挚友。”

他皱眉道,“你要离开?”

我把木桶的盖加上,又搬来压槽的石头,用来加固。到最后一桶时,手一抖,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地上,砸出好大一个深坑。

星熊道,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像是能出去厮杀吗。”

我把不断颤抖的左手按在地上,“这点血不够。”

星熊仿佛没听见似的,“你不能走,你一走,若是不凑巧死在外边了,血没带回来,我与酒吞,一个都活不了。”他用疲惫的双眼盯住我,射出一道凌厉的光,“真到极限的时候,抛下酒吞自己逃跑,为了活命,这种事我难说不会做。”

我掐住他的脖子,“你敢!”

星熊冷冷地看着我,“你赌我敢不敢。”

我怒上心头,扯着他的胳膊扔进后殿里藏酒的地窖,再把酒吞和那几桶血也丢进去,我往脚边啐了口血沫,唤出地狱鬼爪,举起一块巨大的山石。

星熊被我扔懵了,哑着嗓子道,“我操你……”

我道,“几天后我回来,若发现挚友有丝毫闪失,你也就别想活了。”

语毕,巨石轰然落下,卡住窖口。

我一路向南走,沿路顺手杀了几个人类饱腹,连带恢复妖力。大约是已经累疯了罢,竟然没感到困,偶尔从水中瞥见自己,倒影中是只面容枯槁,形似修罗的恶鬼。

我走了一天一夜,到另一座山头下。

山上隐隐传来号角声。

我曾经与挚友约束过,除了与他切磋,毕生不能在大江山出手,要打要杀,都得到别处去。

我那时毫不犹豫地应下了,又问,若是有他山的鬼自不量力,前来滋事,该如何处置。

酒吞道,便随他们去吧,星熊自会处理。

他忽的偏头看我,很好笑似的,说来,你当初不也是只前来滋事的鬼嘛。

因着与挚友的承诺,我虽几次遇上附近山头的小喽啰,都只能放他们一条小命。

但不在大江山杀,不等于不杀。

从那时起,我便养成打探来路,尾随,接着灭人家山头的好习惯。没记错的话,此时我面前这座山,正是多次前来寻衅,又尚未被灭掉的其中之一。

我拍了拍腰侧,那儿挂着好几个被绳子串起的瘪瘪的酒囊。

外面包着一层柔软的,光滑的鹿皮。

等我把酒囊都装满,又花几个时辰刨开巨石时,地窖里飘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
我径直跳下去,只见星熊正自顾自喝着木桶里的妖血,第一桶血已然见底了。

我一巴掌把他拍飞,震怒道,“你他妈在干什么!”

星熊捂住脸颊,委屈道,“老兄,你把我关进来之前,有没有考虑过我吃什么的问题?”

我一愣,老实道,“是没有考虑过。”

我又道,“下次我会考虑周全的。”

星熊沉默了片刻,随即开始破口大骂,从我当初坏他好事开始骂起,最后骂到我屠山,我之前从不知道他心里憋着那么多脏字,辣耳朵。好在他从没在挚友面前放肆,不然非得割了他的舌头。

我嫌弃他太过呱噪,又将他拍昏过去了。

我把酒囊里的妖血尽数灌进桶内,挚友的身体软绵绵地靠着墙,我把他搂在怀里,鞠一捧血洒上去,忽然觉得眼皮打架,连日不眠的困倦一股脑子涌上心头,也跟着昏然睡去了。

 

————


一个月过,酒吞脖子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,只留下一条狰狞疤痕。我抚着指下如蚯蚓般凹凸不平的皮肤,不发一语。

两个月过,酒吞终于恢复意识,睁开双眼,只是他尚且口不能言,四肢不能挪动,头发也从鲜红褪回常人的墨色。我守着酒吞睁眼,只觉是在梦中了。他每日无事可做,便一味盯着我看,那眼神仿佛能把我盯穿一个窟窿,我偶尔琢磨琢磨,那眼神复杂得很,实在不像是感激。

好在也不像是恨意。

我不愿深想,此时此刻,只要酒吞还活着,我被怎样看待都无所谓了。

到第三个月,京城那边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类武士,说是要彻查大江山,说白了,就是斩草除根。我与星熊带着酒吞从后山的羊肠小道跑路,之后循着深山里的水源走,一路上养养伤,游山玩水,除却不能喝酒打架,可说是过得十分惬意了。

惬意到让我暂时抑制住心头蛰伏的杀欲。

窗外渐渐有风起,酒吞把脖子上的狐皮围脖紧了紧,遮住裸露出来的疤痕。酒葫芦在他身旁,缩成寻常酒壶大小,微微颤动。

我道,“挚友,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?”

酒吞瞥了我一眼,“你不如直接问,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去杀了那源赖光。”

我道,“挚友英明。”

酒吞面色不善,道,“我们一路上隐姓埋名,不露踪迹,不就是为了让京城里的人认为我们已死?此时贸贸然去袭击他们,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?”

我不满道,“难道挚友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?”

酒吞道,“无论如何,现在决不可动手。”

我按捺住心头愤恨,眼中杀意一闪,“……便先如此吧。”

酒吞又道,“何况此时不动,不等于永世不动,”他眸光微闪,冷笑道,“本大爷虽不喜欢记仇,但有些仇,却不能不报。源赖光与他那一脉的子嗣,我们不妨来日方长。”

我一愣,接着激动起来。

原来挚友是想养精蓄锐,再让源氏断子绝孙。多么缜密,多么无懈可击的计划。

我真心道,“挚友不愧为挚友,待挚友温养一番,重回巅峰之时,莫说一个源赖光,就算全京城的阴阳师加起来,也不会是挚友的对手。”

空气微僵,我这厢赞美得顺风顺水,那厢酒吞和星熊看我的眼神却愈发古怪。

我回想一遍,不觉自己所言有任何不妥之处,遂十分坦然。

酒吞面色古怪道,“茨木……”

星熊突然站起身,“我突然想起今晚的饭食尚未准备,此处野味与野鬼都多的很,不如我先出去打探一番,顺带鬼葫芦也出去透透风。”说罢,抓起榻上的葫芦,也不顾那物什在他手中如何挣扎,兀自出门去了,还十分好心地将门掩严实了。

我道,“星熊倒是考虑得周详。”

酒吞低下头,轻声道,“自然,比起某些人,他可要识相得多。”

我正摸不着头脑,酒吞又叹口气,“茨木童子,有些话,今日我开诚布公地与你说明白吧。”

我于是在他对面捡一张破椅坐下,肃容道,“挚友请说。”

说是请说,屋里却尴尬了片刻,只听窗外风吹、蝉鸣、鸟叫。

酒吞思索了一下,开门见山地道,“茨木,我已不是妖了。”

我大惊失色,正想问个清楚,却被酒吞拦下,“你先听我说完。”

我只好忐忑不安地等着,酒吞又道,“那日我头颅落地之时,其实妖气已经散尽,理应灰飞烟灭,只是你的心头血强行吊住了我一口气,又用妖血日夜浇灌,才重拾生机。但失去的妖气,并不是用血液就可以补回的,我是从人变的妖,底子还是人类,没了妖气后,遂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。”

我看着他墨色的头发,“这么说来,挚友现在是人了。”

酒吞摇头,“也不是,我以濒死之身受了妖血,便不能再称之为人。真要说,我只能算是人不人,妖不妖的异类。”

我握紧拳头,既说要开诚布公,我问话便直接了些,“那挚友此后,是再无变成妖的可能了?”

酒吞默然,随后道,“理应不可,只是这般情况,我以前也从未遇见。”他舒出一口气,神情好似快活一些,“我既然能侥幸存活,那侥幸寻回妖气,也并非毫无可能,但不管怎样,要重回往日巅峰,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。”

我哑然,难怪挚友与星熊之前拿那般眼神看我。

酒吞看我不说话,自嘲似的笑了一声,“这么说,鬼王确实‘死了’,我这副残破之躯,怕是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
我大惊道,“挚友何出此言?我……”

酒吞抬手,“你不用说了,我知道你向来追求力量,爱慕强大,只可惜如今,这两个字都与我沾不上边了。如此,你也没有再留在我身边的理由了。茨木,你走吧。”

我的心脏像是被鬼切捅了一刀,哗哗流血。

挚友他这竟是……不要我了吗。

我好不容易盼到他醒来,其中多少个日夜,只换来一句,你走吧。

你走吧。

我好不容易松开鬼爪,指甲扣着椅子边上的木屑,刺进肉里。

酒吞还在说,我现在最不想让他说话,他却停不下来了,“你总以为当初是我有意放过你,因此你欠我两条命。我早就与你说了,当初我没杀你,真的是无意之举,本意为何,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,或许只要我下手再快一些,我便成了取你性命的仇人。”

我因仇人二字抖了一抖,酒吞笑了,“说起来,你这次救我,还是我欠你一条命才对,是我该报救命之恩。山上宫殿的废墟里,其实还藏着一些金银美酒,但你却从来不爱这些身外之物。这样吧,你有什么想要的,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物,我便答应你一个愿望。”

一串连珠炮下来,我脑子已然转不过弯,只好急切道,“我才不要!我……我这次救了挚友,也是无意之举!”

酒吞颔首,“也是,几桶妖血,几座山头的鬼寨,呵呵,的确是‘无意’。”

我跟不上他的话头,急得满头大汗。

酒吞道,“茨木,你就是脾气太倔,看人做事都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。你应该天南地北地去看一看,普天下比大江山鬼王更强大的,不在少数。都说世间有雏鸟情结,依我看,你也是如此,这几百年间拘束在山中,的确是委屈你了。”

我混乱至极,把舌头都咬了,“挚友,我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

酒吞把话说完,扭过头去不再看我。

我不知如何辩解,索性把心一横,对他道,“挚友说的我都明白了,我也接受这种做法,”我话锋一转,“只是那所说的愿望,能否现在就兑现?”

酒吞惨然一笑,“你说便是。说完,我们便一刀两断吧。”

我强忍着心口滴血,握住他的衣袖,一字一句道,“我的愿望,便是此生能一直陪在挚友身边,岁岁年年,再不分离。”

话音落地,我心中竟一阵舒畅。

酒吞眯着眼看我,“你想要的,就是这个?”

我点头道,“此为我茨木童子毕生所求,别无他物。”

酒吞道,“我已经不强大了。”

“在我心中,挚友永远是最强大的。”

“我也不再是大江山鬼王了。”

“若是挚友想要,我立刻抢来一座山,我们自立为王。”

酒吞长吸一口气,“……看来你是非粘着我不可了。”

我紧张地看着他,既怕他反悔,又怕他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。

酒吞盯着我,不知是否错觉,我觉得他的脸有些红,“茨木童子,这些话,我这辈子只会说一次,你且听好了,”他摸到我抓他衣袖的那只手,把掌心覆上去,轻轻握了握,“茨木童子,我虽一直嫌你烦、吵,做事不经思考,仔细想想,这几百年,也是有你陪着,被你烦着,才显得不那么无趣,要是没了你,竟还觉得冷清了几分,不习惯了。有人说,若是你发现自己身边某个人,日日夜夜与你在一起,割舍他便如同丢了自己的一丝魂,这大概便是喜欢了。我细细想了想,也不无道理,我若是没了你,丢了魂倒不至于,大约像丢了根手指,或丢了块肉,会好,会忘,但挺疼的。”

酒吞道,“茨木,我大抵是喜欢上了你罢。”

我顿时又觉得心头被捅了一刀,只是这回流的不是血,是蜜。

当初星熊拉我去看话本时,我因不识字,便掳来山中的小妖念给我听,其中传记游记念了十几本,讲爱情的,只念一本便停了。星熊问我为何,我道,人世间多狡猾奸诈之事,你猜我忌,哪里能同这话本中写的这般水到渠成,心意相通?

星熊大摇其头,“不是没有,是你没遇上罢了。”

当时我只道他是在诳我,现在想来,却是我见识鄙陋了。

否则,就是此时的我正在做梦。

我依稀还记得,那话本里,是怎么说的来着……

酒吞有些不耐烦了,“喂,茨木,你的回复呢?”

我拍拍脑袋,记起来了。

长相守,莫相忘。

我把手掌倒过来,把酒吞的手心攥紧了,与他道,“挚友,我曾在京都看到一话本,如今想起其中一句,正适合此情此景。”

酒吞愣了愣,含笑看着我,“嗯。”

长相守,莫相忘,那之后是……

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吞的脸庞,俯下身去……

 

END


(酒吞表白前那些你走吧的话都是诓茨木的,笑话鬼王会对自己没信心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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